如云初微所料,叛軍很快就傳來了消息,同意云初微去換謝昕。
霍清玨打算跟著云初微,卻被云初微阻止了。
“你留下!”
霍清玨有些不解:“為何?陛下命我無論何時,都要跟著你,保護好你!”
云初微神色凝重,緩緩道:“百姓和叛軍對繡衣衛有成見,你去了,可能會引發他們的仇恨。朝中一眾大人對繡衣衛也有成見,若是你去了叛軍那里,就相當于將把柄遞給一眾大人!”
霍清玨聽了云初微的話,明白了云初微的意思。
云初微這是在保護他和他的兄弟們。
霍清玨微微皺眉,開口問道:“你此去,不怕他們攻訐你通敵叛國嗎?”
云初微仰著頭,眼眸中泛著光芒和自信。
“他們若想參我,隨便參便是了。無人會在意他們說什么。”
霍清玨沉默不語。
云初微那熠熠生輝的形象,似乎是印入了他的腦海。
他知道,云初微之所以能這般自信,是因為她有這樣的本錢。
那一種即便滿朝文武都攻擊她,她毫不在意的豁達。這一切都源自她自己的實力。
他卻做不到。
他只能朝著云初微和晏唯鞠躬,道:“請晏大俠一定要保護好大小姐,請大小姐一定安全歸來!”
她身上系著的,不只是他的腦袋,還有他手下所有兄弟的腦袋。
云初微微微一笑,開口說:“放心吧,我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的。”
說完,她朝著冀州城而去了。
晏唯始終跟在她身后。
謝晟看著兩人的背影,只覺得心口發悶,心尖刺痛。
云初微自始至終,都沒看他一眼。
“云初微……”他下意識地喊了云初微一聲。
然而,無論是云初微還是晏唯,都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,完全沒有理會他。
霍清玨斜眼看了一眼謝晟,很快就低下了頭。
謝晟感覺到霍清玨的目光,皺了皺眉頭,說道:“你看本宮做什么?你有話要說嗎?”
“臣不敢!”霍清玨回了一句。
謝晟覺得這不是什么好話,正要發火,想到了什么,倒是將火氣按捺下去了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,朝著霍清玨道:“你跟著云初微也有一段時間了吧?她是什么樣的人,她對我是什么樣的態度,你可知道?”
霍清玨表情冷淡:“臣不敢說,怕冒犯太子殿下。”
謝晟氣惱,卻依然沒有發火,只是道:“恕你無罪,你有什么想說的,就說什么!”
霍清玨聽了這話,開口道:“臣想說,殿下純屬癡心妄想,你根本就配不上大小姐!”
謝晟聞言,大怒:“你!你大膽!你就不怕本宮殺了你?”
霍清玨開口說:“確實是怕的,但是,殿下不是說過,恕臣無罪嗎?另外,殺繡衣衛,對殿下來說,也需要膽量和氣魄吧?”
繡衣衛屬于天子親衛,直接對天子負責,在某種意義上,代表了天子。
謝晟大怒,卻也知道霍清玨說得沒有錯,他不敢殺代表天子的繡衣衛。
-
云初微來到冀州城門外,看到叛軍已經押著謝昕幾人在城門外等著了。
雙方就是云初微先進城,還是他們先放人進行了討論。
最后,雙方決定,讓晏唯換謝昕。
謝昕知道云初微要來換她,沉著臉,一再反對。
“云初微,你回去,別做這樣的事情!”謝昕看著云初微,開口說。
若不是叛軍一直將她綁住,她早就提劍殺出去了,哪里需要云初微來換她?
云初微看著謝昕,笑著道:“你被抓,軍心渙散,只有你回去,才可以讓他們安心下來。”
云初微頓了頓,繼續道:“你若是在叛軍手中,即便我們不后退,也很難對叛軍動手,畢竟投鼠忌器。我在他們這里就不用了顧忌了。”
她知道,叛軍不會殺她,更不可能拿她來威脅謝昕。
謝昕最后還是同意了。
云初微和謝昕告別后,就隨著叛軍一起走進了冀州城。
冀州城之中,十分安靜,除了來回巡邏的軍隊,沒有看到任何百姓。
城中商鋪和住宅都是大門緊閉。
很顯然,百姓都是足不出戶。
一路走來,云初微發現冀州城州牧府已經被叛軍占領,冀州的糧倉和武庫,都有叛軍重重看守。
最后,云初微在州牧府的正廳,見到了叛軍的首領和軍師。
云初微目光掃過兩人,很快就確定,那個健壯的中年男子,應該就是冀州叛軍首領李憑。
而那個帶著書卷氣的男子,就是冀州叛軍的軍師,張拱。
李憑看著云初微,不由得皺起眉頭。
他朝著張拱道:“張先生,就是她嗎?會不會搞錯了!”
張拱搖搖頭,說道:“應該不會搞錯。”
簡單的一身青衣,頭發隨意用玉簪綰起,卻遮擋不住那通身的氣派。
張拱一看便知道,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。
因為,這樣的氣質,太熟悉又特殊。
張拱說完,才朝著云初微拱手,開口道:“青城山張拱,請問道友可是來自峴山?”
云初微回了一個禮,道:“峴山谷隱門,云初微。”
張拱眼睛亮了幾分。
峴山谷隱門可是所有玄門道家向往的地方。
傳說,那是謀圣隱居的地方。
他們雖然也會去峴山參加羅天大醮,但是很少接觸到峴山谷隱門的核心人物。
有人將云初微的信息透露給他后,他也派人去查詢過。知道她確實是云相國后人之后,他基本確定消息是真實的。
所以,他才會將讓李憑盡量將人帶回來。
此時,他們進退維谷,難以抉擇。
他希望云初微能給他們指點迷津。
張拱再次朝著云初微拱手,開口說:“道友可知道我們找你來的用意?”
云初微表情平淡,緩緩地道:“恕我愚昧,我并不知道!”
張拱:……
她不可能不知道,她這樣說,就是不想管他們的意思吧?
李憑則是直接開口說:“當今天子,好大喜功,連年征戰,一直到現在,對外族的戰爭依然不斷。如今又逢天災人禍,民不聊生,國將不國。我們為了百姓能活下去,才選擇起義。”